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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间: 2020-04-02 中超
来源:欧洲金靴 贝克足球
近日,“突然”传出中国足协开始问询北京人和与黑龙江火山鸣泉这两支中甲球队“关联关系”的新闻,引发关注。
其实熟悉人和与黑龙江、呼和浩特的媒体、球迷,对于这三家俱乐部之间千丝万缕的纠葛早已见怪不怪,中国足协此前虽然一直严打严罚关联,但是就“人和系”而言,始终未将刀子伸向戴秀丽——人和集团的掌门人。
1。
戴秀丽虽已加入英国籍,但她祖籍黑龙江,出生于哈尔滨,曾为黑龙江女首富。早年做过记者,后来赴英国学习并结婚,1994年回国创立人和集团开始创业。
2008年,人和集团在港交所上市,2014年戴秀丽以95亿元的财富位列当年的胡润女富豪榜第14位,成为黑龙江女首富。据《时代周报》报道,戴秀丽在香港的公司位于中环,地下车库中均为宾利、劳斯莱斯级别的豪车。
据悉,人和集团在香港还拥有一艘大型豪华游轮,价值上亿,只有李嘉诚的游轮能与之媲美,且公司还有两架私人飞机,这在中超俱乐部投资人中绝无仅有,就连现今的中国内地首富许家印也只有一架私人飞机。
1992年,戴秀丽在哈尔滨开设了首个地下商城,此后将业务扩展到了成都、重庆等城市,以此方式将自己的规模越做越大。
也正是在这个时候,看中足球谋政策的戴秀丽也将资本投入到了绿茵,导致了上海中远迁都陕西,此后南迁贵州,并获到茅台集团的赞助、拿下过足协杯冠军。
随着电子商务兴起,地下商城受到了相当大的冲击,由于地下商城并不属于产权,无法获得银行贷款,从中投入大手笔的人和集团开始亏损,因此戴秀丽近年来想到了业务转型。
2017年,戴秀丽将目标转移到农产品,并将原先的人和集团改名为地利集团,主营农产品批发市场,从事水果,蔬菜等等批发,并且建立了“地利生鲜”的品牌。
北京人和去年比赛的球衣背后赞助商就是地利生鲜,同时,也是黑龙江FC的赞助商。
2。
关联关系在中国足坛屡见不鲜,是职业化和市场化的产物,这种多家俱乐部资方存在交叉混股的行为,会直接涉及对比赛结果的左右。而如果在联赛中如果出现一个集群化的关联集团,那么对于赛事秩序和公平竞赛的破坏力可想而知。
根据中国足协2016年发布的《中国足球协会职业足球俱乐部转让规定》,关于俱乐部重要股权转让,第九条第五款规定:“受让方及其股东、实际控制人、法定代表人、高级管理人员与其他职业足球俱乐部无关联关系。”
关于俱乐部次要股权转让,第二十三条第五款规定:“受让方及其股东、实际控制人与其他职业联赛俱乐部无关联关系。”
尽管条文明晰,但是眼下戴秀丽的人和集团经过数十年的经略,已是大有在国内兴建“人和系”的苗头,让人不禁忆及过往。
此前中国足坛最为飞扬跋扈的关联俱乐部团体,非大连实德集团董事长徐明治下的“实德系”莫属。
遥想十六年前的中超元年,联赛中横行着两个派系:实德系和健力宝系,前者徐明领军,后者张海挂帅。几乎所有的假球都是来源于这两个小团伙或勾连、或分赃不均而造成。
大连实德,四川大河,大连赛德隆,大连三德,四川冠城……以徐明掌控的“实德系”集团为例,遍布三级联赛,人员流动和资本往来相当封闭,大有独立王国的姿态。
如:孙明辉从大连实德转会大连赛德隆,赵旭日和冯潇霆从大连赛德隆转会四川冠城,董方卓从大连赛德隆转会大连实德,朱挺从大连实德转会大连三德,赵旭日和冯潇霆又从四川冠城转会大连实德………
利用大连这座城市雄厚的人才储备,徐明当年明目张胆的挥天掩日,是那个时期中国足球假赌黑最标志性的缩影之一。
3。
同样,北京人和和黑龙江FC、呼和浩特(前身为内蒙古中优)之间也存在不少球员交易。
据不完全统计,最近2个赛季双方至少完成了8人次交易。其中比较有代表性的例子是北京人和与黑龙江在上赛季中“互换”门将。
此前效力于黑龙江的主力门将牟鹏飞,转会加盟北京人和,2019赛季出战13场;而此前长期在北京人和阵中的门将徐嘉敏,则租借加盟黑龙江FC、成为主力门将,上赛季出战23场。
这是人和集团操纵球员流动的典型。牟鹏飞早在2010年就在当时的陕西浐灞效力,是哨子队的第三门将。后来回到家乡青岛,2017赛季加盟黑龙江火山鸣泉,并随队冲甲,自己还获得了中甲金手套。
目前,黑龙江队有人和背景的球员如下(不完全统计):
李帅,人和1993梯队成员,曾效力陕西全运队;
杨磊,人和1993梯队成员,曾效力陕西全运队;
李波洋,人和1993梯队成员,曾效力陕西全运队;
徐嘉敏,人和1993梯队成员,曾效力陕西全运队;
锋林坤,原名廖林琨,曾效力陕西全运队,彼时年龄为1993年,改名林坤后生日变为1992年;
谭力玮,人和1995梯队成员;
黄耿基,人和1995梯队成员;
陈立明,人和1997梯队成员,曾效力陕西全运队;
另外,胡靖、刘向伟、向奔、贺玺、慈恒龙、芦宁等年轻队员,也都是人和青训出品。由于他们在西安度过职业生涯的早期时光,目前北京人和、黑龙江FC的某些年轻队员,其女友都依然是陕西省体育训练中心的女运动员。
包括像呼和浩特曾经的主力中卫毛开宇,在2018年1月份已跟随人和训练,还随队参加了海外拉练。所有人那时都认为他将成为人和新赛季的新援,然而2个月后黑龙江竟然突然宣布签下他。
半年之内,毛开宇就完成了呼和浩特→北京人和→黑龙江的转会。
牟鹏飞和毛开宇,在黑龙江效力期间都是核心球员,对球队的成绩有着巨大的贡献。同样的事情也曾发生在2017赛季,那个赛季黑龙江夺得中乙冠军。
之所以能够冲甲成功,得益于赛季初的一系列骚操作:
4名租借队员买断,其中3名来自人和:杨磊、黄耿基、谭力玮。
引进8名队员,4名来自人和:李帅、林坤、李波洋、牟鹏飞。
这些队员大多成为那个赛季黑龙江队的中坚力量。
4。
很多事情无需多言,黑龙江队背后广告曾是人和旗下的“人和健身”,上赛季则是人和旗下的“地利生鲜”;而人和队的饮用水合作伙伴也曾是火山鸣泉。
这样的关系,也为2020赛季的中甲联赛中北京人和vs黑龙江的比赛增加了许多看点,也由此引起了中国足协的关注。
北京人和如果将自己新赛季的目标设置为重回中超,那么他们将遇到一个强硬的对手——自己的“兄弟”黑龙江队。黑龙江事实上早已在中甲站稳脚跟,2019赛季勇夺第四,全年主场不败,距离中甲只有一步之遥。
黑龙江能达到今天的超群实力,很大程度上要感谢人和集团的在球员转会和赞助方面的帮助,黑龙江球迷也从来不讳言这一点。
上赛季陕西大秦之水主场对阵黑龙江时,有黑龙江远征球迷手持人和球衣来到渭南体育中心,以示对痛恨人和的陕西球迷的挑衅;
次回合黑龙江主场对阵陕西时,有黑龙江球迷围堵落单的陕西球迷,其中有一名黑龙江球迷更是公开说出:“人和是我大哥”。
因此,陕西球迷和黑龙江球迷之间所产生的矛盾,并非仅仅源于2017赛季双方首次碰面时场上的冲突——人和集团在其中也是非常重要的一个原因。
5。
陕西人对人和集团的恨,世人皆知,我们之前也写过很多,陕西足球人用了很久的时间才走出了曾经的伤痛,并与人和彻底脱离了关系。
犹记三年前的天津全运会最终打进城市组决赛的,正是以陕西大秦之水为班底的西安队,和以黑龙江火山鸣泉为班底的哈尔滨队。
有意思的是,哈尔滨队里有许多队员曾代表陕西打过上一届全运会,他们赛后上来和陕西足球的相关领导握手时,场面尴尬不已。
哈尔滨队的这批队员大多出自人和的青训,他们从小住在陕西的训练基地里接受培训,但当他们成长为成熟的职业球员后,却在比赛场上成为了陕西的对手。
意识到这一点后,陕西有关部门方面开始注意,逐步摆脱人和青训对陕西足球施加的影响。
目前,陕西足球已经从低年龄段开始设立自己的青训队伍,曾带领人和梯队队员征战中乙的陕西老城根俱乐部,退出职业联赛后(换来一身清白)也开始转战青训。目前他们的球队以01/02年龄段为主,大部分为陕籍——这支队伍与人和已无任何关系,俱乐部也计划今年以此为班底征战中冠。
陕西足球历经了磨难才终于摆脱人和系的控制,而事实上呼和浩特队当前也已脱离了人和的渗透。
昔日的内蒙古中优俱乐部的前身是中乙的太原中优嘉怡,由于陕西老城根在2013赛季结束后退出,人和集团又暂时用不上1993-1995年龄段的这部分球员,于是希望他们继续在外锻炼——带领这支球队的,就是人和梯队的教练王波。
王波带队与太原方面合作,借着太原俱乐部的外壳继续打中乙联赛,就像之前和陕西老城根合作一样。
冲甲成功后,俱乐部却由于经营问题需要迁移主场。原本王波想去陕西,但是陕西这一次没有再给人和机会,最终球队迁入内蒙,成为了如今的呼和浩特队。
不过,上赛季内蒙古中优俱乐部由体育总局下属公司投资入股,长期执教的王波也离开球队,这已经意味着呼和浩特与人和集团逐渐脱离了关系。
跋。
可是让人感到无奈的是,呼和浩特虽然与人和拜托了关系,但是自去年年初开始的以北体大为操盘手的“集训计划”,当时还是将呼和浩特纳入进了集训集团,这样的关联嫌疑也在一定程度上困扰着呼和浩特。
2019赛季初,由中奥体育(体育总局下属企业)实际控制的内蒙古中优俱乐部,与广州恒大淘宝、天津天海、北京北体大(由北体大实际控制,体育总局下属单位)、河北北体大精英(疑似与北体大深度关联)、银川贺兰山(由银川市体育总会全资控股,地方体育系统社会组织),共同组成了官营集训团体。
因而,一年时间过去,当中国足协旧班子已然下台、及其与之勾连的资本也开始退场,新上任的足协班子启动了旧制势力打造的“关联集团”,也就很好理解。
2020赛季的联赛准入审计工作对于中国足协而言是空前复杂的,北京人和与黑龙江的关联审查,昔日官办集训团体的清泉,辽足的生死判决,天津天海(万通)的财务审核,昆山/江西/九牛/苏州等队的嗷嗷待“补”……
这个被疫情笼罩的冬春季,中国足球将要给出的答案,即将揭晓。